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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十九章  (第1/2页)
    第三十九章    再回房,咏棋已经醒了,正坐在床边,偏着头找袜子。    咏善进门瞧见,情不自禁道:“怎么起来了也不说一声?哥哥找什么?”    他们这些天彼此心存芥蒂,都不怎么开口,咏善话一出口,不觉怪怪的,见咏棋头紧张地一低,抿唇不说话,顿时心里难受。    暗道,为了那药的事,他恐怕这辈子也不会原谅我。    肠胃里缩得冷冷凉凉。    咏善装作不在乎,落落大方地走过去。    新准备的长布袜挂在黄花梨木架子上,干干净净,雪一样的白,料子极好。    咏善取了袜子,在床下单膝跪了,握住咏棋垂在床边的右脚。    那脚晶莹白嫩,刚从被窝里出来,暖暖的,握在手里,说不出的舒服。    他本来一心要帮咏棋穿袜子的,这一来满心地下想放手,只盯着手里白皙得没有一点瑕疵的脚看。    咏棋被他握得浑身发烫,脸上热辣起来,好像被人握住的不是脚,而是自己一颗怦通怦通的心。    他紧咬着牙,才能勉强自己不一阵阵颤抖,保持着安静的姿势。    居高临下,他看得清清楚楚。    这弟弟脸上,写满怜惜不舍,满腔爱意柔情。    如果可以一辈子都这样被他看着,纵死也甘心了。    只是…    利用咏善的信任,偷取了咏善密格中书信的自己,不可能有这样的一辈子。    一旦咏善发觉,一切,那么温柔亲昵的一切,都会遏然而止。    他再不会被咏善这样深深凝视,珍爱。    咏棋难过地轻叹一声。    这叹息把咏善惊醒过来,还会错了意,不敢再肆意乱来,默默帮咏棋把长袜套上。    右脚之后,又换左脚。    然后再给咏棋把靴子也穿上,低声道:“好了。”    他想问咏棋刚才叹息什么,忍了忍,终究没有问出口。    如果咏棋就此反问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下药,咏善不知该如何作答。    他能言善辩,通读诗书,下药这种事在宫里也司空见惯,任谁问他,他都能流畅说出一番教人哑口无言的理由。    唯独对咏棋。    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    那种思恋、渴望、得不到的痛苦、想得到的焦切。    那种不惜一切、不择手段的心情。    即使舌灿莲花,也说不出来。    咏棋下了床,两人在房里愣看着,许久都没什么话。    安静得,彷佛一呼一吸,都会被对方听见。    本该叫宫女内侍们进来伺候的,两人却不约而同的讨厌这个想法。    咏善轻咳一下,正经八百地道:“今天放晴了,哥哥,出去走动一下?”    咏棋摇头。    “那么,写写字?”    咏棋沉默,没吭声。    咏善偷偷瞧他,见他似乎有些犹豫,忍着难过道:“如果是我妨碍了,我出去就是。”    咏棋脸色微变,似乎有些诧异,又像狐疑,还带着点不安。    他小心翼翼地瞅了咏善一眼,仿佛怕他真的掉头就走掉似的,半天后,摇了摇头。    咏善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,想从这些沉默又不好琢磨的动作里瞧出点什么。当咏棋轻轻摇头时,咏善心里蓦地怦一下,隐约生出点希望来。    难道…    难道他不怨我了?    “这样想,心跳得更快,虽不确定,已有头晕目眩之感,他这样的人,居然也紧张得口干舌燥。    踌躇了半天,默默一咬牙,干脆把事情说白,只要能过了这一关重新和好,不管哥哥要怎样重罚,自己只管豁了性命应承下来就是。    他想个明白,跨出一小步,和咏棋脸对着脸,惴惴不安地低声道:“哥哥…”    “哥哥,天气放晴了。”    一个熟悉的声音和咏善同时响起,其音量和音调,把咏善刻意压低的小心声音完全掩盖了。    这永远都在不适当时候冒出来的小混蛋!    咏善恨得咬牙切齿。    咏临从房门出来,看见两个哥哥都在,赶紧进来“今天好不容易出太阳,咏棋哥哥要不要出去走走?”    今天算斯文了,快步走进来。    换了往日,这样难得的隆冬晴天,早让他叫唤得整个王府都能听见,上窜下跳兴奋地撺掇别人去郊外冬猎。    自从咏棋病倒后,咏临真的老实了不少。    见到咏临出现,咏棋脸色又是微微一变,下意识地和咏善拉开两步。    还是…无法面对咏善烟一白自己的罪行。    刚才咏善靠近过来,让他的心像上了弦的箭,弓拉得满满的,那样的气氛,他差点就想跪在咏善脚下,把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事情,一五一十通通说出来。    他辜负了咏善。    他利用了咏善。    第一次去冷宫时,他就得到了母亲的授意。    他一直、一直,都享受着咏善给予的一切美好温柔,却居心叵测地要背叛咏善。    是他,趁着咏善不在的时候,利用咏善的关爱允许,利用咏善对他的珍惜思念,轻易打开密格,偷走了恭无悔的书信。    差一点,他就有足够的勇气,开口痛快地说出来。    然后任凭发落。    只差一点。    咏棋真不知道,自己是该感谢忽然闯进来的咏临,还是该生他的气。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咏临看着面色古怪的两个人,闷闷地问。    经历这些事后,他已经知道自己是个惹祸精了。    难免比从前小心许多。    见到哥哥们脸色异常,立即在心里回想是不是自己又闯祸了。    好像没有啊。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咏善终于恢复过来,答了他一句,顿了顿,又道:“下次进来,先打声招呼。多大的人了,虽然是兄弟的房间,也不该没礼貌的乱闯。”    “谁没有打招呼?我在门口吭了声才掀帘子的…”咏临低声嘟囔。    三人都有各自心事,对着也是闷闷的,又不知为什么觉得尴尬,应付着各找事干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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