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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九章  (第2/4页)
肩,满肩是雪的金凛,在烛火下脱去披肩的景况。巴娜走上前去,接过披肩,仔细的把雪拍乾净,才将兽皮垂挂在墙角的横木。    “凛…”    那一声轻唤,让他全身一僵。    半晌之后,金凛才转过头来,深沈的黑眸里,收敛著所有情绪,没有泄漏分毫。    面对他的注视,幽兰反而手足无措了。她咬了咬唇,揪握著柔软的兽皮,再抬起头来,看向挂著披肩的横木。横木是乌木,因为长年使用,漆黑得发亮,宽大的披肩挂在横木上,分亳不差,就像是量身所造。    她突然明白了。    这是金凛的房间,房里的一切,都是为他所造的,包括她现在躺的大床、盖的暖软兽皮。    纤细的身子,艰难的想撑起来。但她还没有掀开兽皮,金凛就开口了。    “别动。”    “我不该…我不该…留在这边…”她低声说道,有些儿慌乱,急欲下床,把这张床、这间房,还给他这个正主儿。    浓眉紧皱,他再度开口。    “躺回去。”    那嗓音里的坚决,让幽兰不敢妄动。她不太确定的缩回手脚,重新躺回床上,水眸理有著困惑。    金凛深吸一口气,语气淡漠。“人质,死了就没有价值。”    只是这样吗?    只有这样吗?    她感觉得出,眼前的男人,有了些许不同。虽然,他的表情仍然冷硬、他的口吻仍然淡漠,但是在他眼里,不再有骇人的锐气。    隐约的,她想起陷入昏迷前,那温柔的抚触。    那是梦吗?    不是梦吗?    她的胆怯、她的恐惧,因为他的些微改变,转眼就烟消云散。她虽然不明白,是什么改变了金凛。但是却克制不住,在胸口鼓动的希望。    “凛,我…”她鼓起勇气开口。    他却打断她。    “你最好闭上嘴,我的耐性也只有那么多。”他制止,表情还是那么冷漠。“你现在只要把伤养好,免得往后落人口实,让南国人说我鹰族虐待人质。”他背对著她,不去看她的脸、她的眸。    柔柔的声音,却像是春天的藤蔓,悄悄蔓延,圈绕了他。    “好。”她温驯的应允,躺进暖暖的床,静静凝视著他宽阔的背,竟就想起,当年在岩洞里,她亲手拂过他的裸背,为每一道伤痕抹上葯…    回忆让她的脸儿,浮现淡淡的嫣红。她低下头来,急忙转开视线,却无意间瞧见,烙在她掌心的痕迹。    鹰眼。    白嫩的小手,往胸口一摸,却发现从不离身的金链早已不翼而飞,就连串在金链上的戒指,也己没了踪影。    “我的戒指呢?”她急急坐起身,小脸煞白、神情慌张,像是遗失了比性命还要重要的东西。    金凛回过头,拧眉望着她。    “那是我的戒指。”他强调。    “但,你已经给了我。”那是他的信物、她的珍宝。    漆黑的眸子,从幽兰手心的伤痕,游走到那张焦急的小脸。    “那是我的…”不要连那个也夺走。    他沈默的瞪视著她,黑色的瞳眸收缩著。    她看着他冷硬的脸庞,无声恳求。    他曾想过要将铭戒拿走,但真相尚未明朗,还有太多的谜团,他还不能决定,该怎么对待她。    “在床头。”他沈声开口,以下巴示意。    她忙转头,看见黝暗的戒指在烛火下发亮。    幽兰急忙伸手,将戒指收入掌心。即使它曾烫伤她、曾让她流泪、曾让她痛苦,但仍无损于它对她的重要性。    这枚戒指,是她的珍宝。    她眼里的欣喜,让他冲动的开口。“你为什么还留著它?”    清澈的眸子,凝视著他,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。“因为,这是你留给我的。”她看着他,毫无保留、理所当然、轻声告诉他:“我爱你。所以,它对我而言就很重要。”    那三个字,在他最不设防时,闯了进来。    金凛全身僵硬,在面对今生最温柔的一次偷袭时,竟完全无法动弹。她的眼神、她的温柔、她的话语,像是最柔软的水,一滴又一滴,几乎要滴穿他心上坚硬的锁。    偷袭得逞,她还得寸进尺。    水眸怯怯,却又有些迟疑。她忐忑不安的,尝试的伸出手,指尖微微颤抖的,轻触他手腕间,那圈丑陋的伤疤。    “这是…”她心头一疼,说不出那座炼狱的名字。“你在…那个时候…留下来的伤吗?”他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,才会留下这么可怕的伤痕?    金凛的反应,就像是被火烫著似的。他猛地抽手,迅速离开床边,就像是躺在床上的,不是娇柔如水的小女人,而是一个足以吞噬他的兽。    但在他退开的那一瞬,却又看见,她眼里浮现受伤的神情。他知道,他再度伤了她。    忍住想回到她身边的冲动,金凛猛然转身,大步的离开石屋。当门被甩上时,他的身影,也消失在她的视线里。    楼下,仍在喧闹著。石屋里却悄然无声。    望着那紧闭的门,她收回手,将那枚失而复得的戒指,牢握著,压在心口。    虽然他转身离去,但小小的希望却在胸中燃起。    他把戒指还给她了。    她闭上眼,安慰自己。    至少,他把戒指还她了…    *******    金凛在抗拒著。    他觉得,就像深陷在一场最艰难的战争中。他必须抗拒著,那股在心中騒动、翻腾,亟欲碰触幽签的渴望;又要抗拒著,在每一次见到她时,她眼中毫不隐藏,几乎足以溺毙他的柔情。    有生以来,他首度踌躇不决。    徘徊在爱恨之间,几乎要逼疯他,暴躁的脾气,让他像恶鬼一样,对著每个人怒吼咆哮。爱与恨,是一把两面刃的刀,每踌躇一次,就像是用刀在身上划下一道伤痕。    他是该恨她?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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