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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五章  (第1/6页)
    第五章    我忘不了泡水的芒果泡荚的味道很可怕,连形状都惨到让人想吐,但是,它毕竟让二哥重新回到了我身边。    关医生说到做到,他整整帮我吊了一个星期的点滴。    “只不过是肠胃炎加上一点反复感染的感冒病毒,怎么会这么严重?”    关医生瞪我一眼,没好气的回答“只不过?你过去几个月有好好善待过自己的身体吗?”    也许吧,是我神经绷得太紧,心情也太低落,虐待了自己,才让这场病来势汹汹,教我无法招架。    前三天,我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,眼睛闭起来就梦到以前的场景,梦到二哥躺在床边,温言软语地为我讲故事。    他不是个说故事的好手,但他的声音很温柔,听着他的声音,谁都会安心进入梦乡。    爸过世后的第一个半年,我们相处得极差,他的温柔消失了、体贴也匿迹,虽然仍处处帮我,但也仅只于公事。其他时候,他是躲我的。    是因为那个酒醉的夜晚吗?    我猜是的。    他喜欢jiejie、我喜欢他,讽刺的是,jiejie却不喜欢他,而他也不喜欢我。    我们三个人形成一条单向道,他只看得见jiejie的背影,而我也只能追着他的足迹前进。    那时的我天真认定,只要努力跑,我就能追上眼前的身影,所以即便追得气喘吁吁,也不肯放慢速度,但我竟没想过二哥的脚步大,他追上jiejie的机率也许远快于我追上他。    不管怎样,他在我肠胃炎发作的第三天回到家了,当熟悉身影立在床边,一股说不出口的安心便升上我心头。    他回来了,我等得心焦心急的男人回来了!他没有留在美国继续追寻他想要的背影,他放慢了脚步,让我有机会跟进。    我笑得像个白痴,忘记我们已经决裂,忘记他在躲我、忘记那些大大小小的争执、忘记他喜欢的女孩不是沐亮云。    伸开双手,我想也不想的撒娇说:“二哥,我要抱抱。”    他看了我好一阵子,在床缘坐下,掌心贴着我热烘烘的额间低语,在他低醇的嗓音里,我听见许久不见的温柔体贴。    “怎么会弄成肺淡?”语气里,有着浅浅的责备。    我又笑了,因为他的责备好窝心。“谁知道我的肺那么没用?”    也许是因为生病,我伪装的骄傲没有力气出门炫耀,任性骄纵也被压在虚弱背后,也或许,是我真的痛定思痛、痛改前非,决定把自己变成jiejie那样人见人爱的好女孩。    总之那天,我回到了小时候,变成那个让二哥驮在背上的小女孩,爱娇地对他说话。    “你这样不行。”二哥说。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不应该吃芒果泡荚,但它真的很好吃。”    “等你不吐不拉了,我再买给你。”    接下来,我不记得自己对他说过几次“对不起”,不记得我做过几次承诺,承诺不再任性。我只知道告诉他,如果他对我只有兄妹情,那么好吧,他就当我一辈子的哥哥。我不会再强迫他爱我,因为…我再也忍受不了,他不要我。    那些话,句句出自肺腑。    我真的愿意,愿意我爱他、他不爱我,愿意我的爱情是没有尽头的单行道,愿意让自己的心,注定孤单。    是我说动他了吧?二哥叹了口气后,躺到我身边,伸展手臂让我躺进他的臂弯里,在他的肩胛处,我找到最习惯的窝居。    “我想吃牛rou面。”不问情爱后,我傻乎乎地要求道。    “想太多了,你现在只能吃点滴。”    “可是点滴味道好淡。”    “想吃美食,就得要三餐定时,善待你的身体,早睡早起,避免过度压力和熬夜…”二哥唠叨了起来,像以前一样十足的婆妈。    这分明不是好听的故事,可我却觉得温馨安心,听着听着,便进入梦乡。    那个晚上,我梦见很多年前的场景。    我梦见某年的中秋夜,全家人在院子里烤rou,大哥买了很多烟火来放,点燃了灿烂夜空。    我是个挑食主义者,什么东西都只吃自己想吃的部分,二哥说过好几次,说再有钱都不可以浪费奢侈,但我改不了习惯,他只好来当厨余桶。    比如我只吃饺子馅,他就认分地把满盘的饺子皮吞下肚子;比方蛋糕上我只想刮食鲜奶油,他就把**蛋糕给吃掉;中秋节,我只吃月饼里的蛋黄,所以他吃了皮、吃了枣泥,把剥下来的蛋黄送进我口中。    后来我越来越过分,香蕉只吃前半条,苹果只啃两口,连切成薄片的西瓜也只肯吃掉尖端最绵密最甜的部分,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宠坏了的浪费公主,却没人晓得,我爱上的是与二哥分食的感觉。    堇韵去美国两个月了,她适应得相当良好,工作顺利,也颇受下属爱戴,打电话回来台湾时还常说,她身体里一定流着美国人的血。    她这样说,让綮然、亦骅放下心了,亮亮的罪恶感也减轻许多。    而亮亮更是说到做到,她终结任性与骄纵,开始对部属们释放温暖笑容,坏人缘正在慢慢改善当印。以往累积的经验和合作渐生默契的部属,也让她工作日益上手,再不必日日熬夜。当肩上的担子减轻,她的生活仿佛也跟着惬意不少。    然而最重要的是,她和二哥的关系,有了明显的改进。    当“兄妹”这条界线确立后,他们又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,会一起讨论某部电影、会一起逛街血拼,挑剔彼此的品味。    他不满意她专买成熟服饰,每次都将她往少淑女楼层带。    她嘟嘴说:“二哥,你忘记了,我是景丽的董事长,不是Showgirl辣妹。”    他则笑着说:“等你有投票权再来讨论你的成熟度。”    她皱皱鼻子不满地道:“还成熟度咧!你当我是水果哦?”他认真点头。“你是,是我们的小蜜桃。”    小蜜桃…她记得的,他们总是这样喊她,在她六岁以前。    直到她严重抗议,说她想当橘子,不要当蜜桃。    呵!那时候她怎会特别钟爱橘子?    哦,想起来了,因为那时二哥总一面剥橘子,一面把苦涩的维管束剥撕干净,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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