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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十章  (第1/3页)
    第十章    狂暴的火焰里,站着一个更狂暴的少年。    他疯了,来去如鬼魅,手刃风云庄数十条人命。    待她赶到,只能无助地目睹他刺破最后一个人的咽喉,那人在火焰中惨叫,哀号声震耳欲聋。    恐惧攫住她,她呆立原地。    “你来了啊。”他发现她,转过身来,朝她扯开笑容,极其扭曲、极其怪异的笑容。    “你…是你杀了他们?”她颤声问。    “是啊,是我杀了他们!”他走向她,在她面前站定。“我替你杀光了这些人,完成那个女人的遗愿!哈哈…你开心吗?很感激我吧?”    “我…”她说不出话来。    “结束了,一切都结束了!”他纵声狂笑。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,不会再有人逼你做杀人武器了,都结束了,哈哈!都结束了!”    语落,他忽地往前走,一步一步,接近大火烧得最旺之处。    “你做什么?!”她嘶声喊。    他不回答,迳自走进火焰里,火舌吻上他的身、他的脸,他在熊熊火焰里,折磨着自己。    某个奇异的感受,掐住她喉咙,她好想喊,却喊不出来,嗓子哑了,眼眸好酸好酸。    地蒙眬地目送他,走出火焰,走向一个绝望、未知之地…    红莲惊喘着从梦中醒来。    鬓发让冷汗浸湿了,脸颊亦爬满了泪痕。    “你怎么了?红莲,又作恶梦了吗?”温柔的嗓音在她头顶上方扬起。    她眨眨眼,看见一张微微揪着眉宇、满蕴关怀的俊脸。    “是…你。”    “是我。”温行狼低语,伸手替她拭干颊畔泪痕。“你哭了,那恶梦很可怕吗?”    她茫然坐起身。    他握住她冰凉的手,搓摩着她,好似要把暖意送进她全身上下,送进她心房里。    而她,看着那温暖的、好看的大手,喉间忽地涌上一股酸意,她哽咽着,放声大哭。    她不停地哭着,每一声,都是无穷悲哀,每一声,都是无尽懊悔,每一声都似在泣血。    温行狼无助地望着她,只觉一颗心几乎要被她扯碎。    自从她十一岁跟在他身边开始,他不曾见过她如此哭泣。他曾以为她不懂得哭,现在才知她不是不懂,只是始终压抑着。    她把所有的痛苦都埋葬,把所有的委屈都藏在心底最深处,她不哭,是因为她不晓得如何将这些痛苦或委屈挖出来。    而今,她终于愿意将一切阴暗与不堪,都摊在他面前了…    “邪王…就是那个少年,是他,杀了风云庄所有的人…”她抽噎着,将多年来纠缠自己的梦魇对他倾诉。“虽然动手的人是他,可是我觉得凶手…其实是我。”    所以那时他问她是不是她下的手,她才会那么茫然又迷惘吧?    温行狼胸口拧着,完全能感受红莲心中极度的痛楚,他心疼地将她揽进自己怀里,像哄着孩童似地拍抚着她。    她偎在他怀里,心神却仍困在过往的回忆里。“其实我师父,就是他的亲生娘。”    “什么?”温行狼一惊。“原来你师父是女的?”    “是。”她点头,瞳眸无神“而他的师父,据说就是我爹。”    他又是一震。    “听说他们俩,原本是一对情人,可是后来反目成仇,各自嫁娶,又杀了彼此的妻与夫,劫走彼此的孩子。”    “也就是说,他们彼此把对方的孩子教养长大,又分别把你们训练成杀手?”温行狼约莫猜出端倪,脸色别白。    “不错。”红莲证实他的猜测。“我本来一直不晓得这件事,直到有一天,他…邪王找上门来,跟我师父摊牌。他要我师父放我离开,我师父坚持不肯,还说这是一场比试,他们要比比看谁训练出的兵器更厉害。”    “什么?!”温行狼低咆,勃然大怒。这世上怎能有这等没良心的父母?    “他听我师父那么说,整个人发狂,后来…他就…”她忽地一顿,身子一阵颤栗。    他连忙更拥紧她。“是他杀了你师父吗?”    她沉默半晌,才僵硬地点头。    从小被教养成冷血杀手,又亲手弑母,怪不得邪王会长成那么一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了。    温行狼悄然叹息,垂下头,注视怀里面容雪白的女子,一腔柔情在胸口缠绵。“红莲,你试凄了。”    “若是当年我没遇到你,或许现在也会变得跟他一样吧。”她震颤地揪住他衣襟,仰望他的眼眸雾蒙蒙的,又是伤感,又是甜蜜。“我很高兴能遇见你。”    “我也很高兴。”他微笑,俯下头,俊颊与她脸颊相贴。    “你知道吗?”她幽幽倾吐。“那时候你跟我说,我以后再也不用杀人了,我…我真的好激动,我终于可以…活得像一个人。”    “傻瓜,你本来就是个人啊!”他轻叹,方唇爱怜地吻上她弯弯的眼睫。    她幸福地迎接他的吻。    两人温存片刻,她忽然叹息。    “我很幸运,可是他却太不幸。”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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