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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八章一直被蒙在鼓里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八章 一直被蒙在鼓里    没有。    我并没有躺一会儿没事。    老李走之后,半夜我发觉自己不妥,不但混身烧起来,而且呕吐大作。    熬到第二天早上,朱妈陪我乘船出城进医院。    我要朱妈留意银女的消息,我始终认为银女会同我联络。    到医院嗅到熟悉的消毒葯水味,如同回到正真的家,手腕吊着盐水,热度迅速降低,我睡熟。    睡了很久很久,做着奇异的梦。    梦见有婴儿躺我身旁,非常饥饿地哭泣,一旁搁着奶瓶,但我没有力气挣扎起来喂他。    他就要饿死了,我受良心责备,但仍然没有力气,急得心乱如麻,但手脚不听使唤。    可怜的孩子,可怜的孩子。    为什么没人来搭救我们,为什么没有借力的人?    我哭出来。    “陈太太,陈太太,你做恶梦,醒醒。”    一睁眼,是好心的护士。    窗外哗哗下雨。自从那夜开始,这雨没停过。    嘴巴干,想吃蜜水。    这时就想到有丈夫的好处来,无论如何,倒下来的时候,小山也不好意思不问暖嘘寒。    他只是好玩。    而我是最最不懂得玩的一个女人。    娶了我,他有他的痛苦吧。    我难得病一次,他便在我身边团团转,呼奴喝婢,小题大做,因为平日什么也用不着他。    娶了我,他有他的委屈吧。    朱妈过来给我喝水。    “别想太多,太太你眼睛都窝进去了。”她说。    “银女有没有同我们联络?”    她摇摇头。    “这么远路,你不必天天来。”我说:“在家打点打点。”    那日豆大的雨点撒下,夏天的单薄衣裳一湿便紧紧贴在身上,往下淌水。银女走到什么地去了?    下午老李来探望我,我向他查根究底。    “有没有找过她母亲那里?有没有去查一查‘第一’?”    老李说。“你瘦得不似人形,还挂着这些。”    “似不似人形,谁关心?”我真不在乎。    “我不知别人,我关心·”我笑起来。    “如今进了医院,如你的愿,一套宽袍子可以从早穿到夜,自从我认识你至今,无迈你只换过三套衣裳,黑白灰,遮前遮后,长袖高领。”    我第一次碰见人家这样批评我,怔住在那里。    “怎么,你以为女医生就有权不打扮?就没人敢批评你?”老李笑。    他越来越大胆,简直似数十年的老朋友,世界上除出无忧之外,没有人跟我说话敢这样。    “无迈,快自象牙塔里走出来,众人以为是你纵坏陈小山,其实是陈小山纵坏你,把你敬得神圣不可侵犯,高高住在神台上。下来吧,无迈,这些日子你也受够了,嫦娥都应悔偷灵葯,碧海青天夜夜心。”    我瞠目瞪住他。    “每个人都不敢当你是普通人,只有我觉得与你我们没有什么两样,无迈,你其实是一个很原始的女人,把面具外壳都除下吧,做一个实实在在的人。”    我垂下眼睛。    “才三十多岁呢,”他说“看我,四十出头,照样做老天真,干七十二行以外的职业,混饭吃,浑浑噩噩,快活得很,无迈,做人太仔细是不行的,刨木创得太正就没有木了,人清无徒,水清无鱼。”    难得糊涂。    “无迈,培养一下自己的兴趣,什么不好干呢?插花钓鱼看文艺小说,穿衣服逛街打牌,咱们都是吃饭如厕的人了,少钻牛角尖,仍是聪明人,有什么不明白。”    “老李。”我紧紧握住他的手。    “无迈,我是大胆冒着得罪你的险才说这些话,因为看样子我不说就没人会说,这年头谁真为谁好,都是隔岸观火的好手,专等人家出丑作茶余饭后的说话资料。”    我眼圈都红了,拼命点头。    “在手术室里,你是国手,在生活上,你是幼儿园生。”    “老李。”    “这件事洗湿了头,不得不收科,同你把银女找出来,你就要开始新生。”    “本来就是。”我说。    “我怕你再来一句三娘教子,要把那孩子扶养成人呢。”    我涨红面孔。    “太任性了,”老李摇头“也太能干了,谁敢娶你?”    “我想也没想过这些。”我不悦。    “恐怕事情要来,挡都挡不住,身不由己。”    “老李,”我失气“你象个老太太。”    “是不是,不喜欢我了。”他耸耸肩。    “你呢?你怎么没结婚?”我问。    他沉默良久良久“说来话长。”    他没有说。    自医院出来,天有点凉意,也许只是幻觉,造成种恍如隔世的感觉,每逢初秋都有迷茫感,等下子秋老虎光临,热得震惊,便会自梦中醒来,接受现实。    银女没有消息。    我想约姜姑娘出来说说话,但人家会怎么想呢?她工作忙,工余更忙。    闷到极点,只好出外逛。    索然无味,孑然一人的孤独如今才袭上心头,跑尽一条街又一条街,直到满头满脑的汗,发泄完毕,回到屋内,才能镇静下来。    我染上吃冰淇淋癖,大罐大罐买回来撑下肚子。    一日在冰淇淋店轮侯,突然看到个俏丽的背影,心一动,扑上去…“银女!”    拉住她手。    那少妇吓得不得了,手上抱着初生婴儿,吃惊地看牢我,眉梢眼角,是有些儿象银女。    她身旁男人向我贼喝“喂!你。”    少妇见我斯文相,又是女人,惊魂甫定,一笑置之。    我呆看很久。    回家一桶冰淇淋己开始溶化,淋淋漓漓汁水滴满一地,朱妈赶着收拾。    司徒说我应到纽约去一遭。    我问。“银女怎么办?”    “别把自己当救世主。”是他的答复。    让她去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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