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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  (第2/4页)
稍忘记身为女性的尊严,随手抓起一本科学期刊,趿上拖鞋,便往隔壁走去。    他打开门篱迎接她,还故意绅士地弯了弯腰。“女王陛下请。”    “不要这样叫我!”她没好气地。    他轻声一笑,沙哑性感的笑声像羽毛,轻轻搔弄她心窝。    她心跳顿时加速,蜜颊发烫。    踏上玄关地板,迎面映入汪蓝眼底的是一片朦胧温暖的烛光,屋内的每个角落搁满了各式各样的烛台,每一盏,都在静夜里摇曳火花。    哇哦!她无声地以唇形赞叹著。    没想到这男人挺浪漫的嘛,她从不晓得一个单身汉家里能摆上这么多五彩缤纷的蜡烛…    等等!汪蓝忽地警觉不对劲。    他家有这么多蜡烛,烛光妩媚,而他居然吝惜借她一支手电筒?    她这邻居就这么不值得他守望相助吗?    可恶啊!    “屋里很乱,让汪小姐见笑了。来来,请这边坐。”他像完全没看出她的哀怨,热情地招呼她在沙发上坐下。“要喝点什么吗?红茶、咖啡、果汁?其实我是很想请你喝酒啦,不过这么晚了似乎不太好。”    为什么?她新奇地望他。莫非他怕自己酒后乱性?这么说她对他勉强还是有一点点吸引力喽?    只可惜他下一句话立刻浇熄了她一线希望。    “你也知道,在下女难太多了,实在不希望明天醒来床边又躺一个,徒增麻烦。”    女难?这就是他对她的定义?只是个避之唯恐不及的“难”?    汪蓝咬牙,抓来一方抱枕,十指恶狠狠地捏弄。“请不用担心,黎先生,我酒量好得很,就算喝上一千杯也不会不认得自己的床怎么走。”    “是吗?那真是太好了。”他居然一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。“那我给你倒杯红酒吧。是一个美国朋友特地带来送我的加州红酒,很好喝哦!”“谢谢。”    趁他兴致勃勃地准备待客饮料时,汪蓝双手高举、脚尖踮起,藉著拉直身子每一条经络来平复凌乱的情绪。    然后她视线一转,凝定安稳靠在客厅角落的一架黑色电子钢琴。    他平常弹的,就是这台钢琴吧。    她左弯腰、右弯腰,一面做运动一面紧盯著钢琴。    “蓝蓝?”    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她一跳,连忙坐回沙发。    “你在做什么?”黎明淳诡异地望她。    “没什么,我在看你的钢琴。”    “用这种姿势?”他在茶几上放下托盘,托盘上摆著一瓶红酒、两只红酒杯,以及一碟起司。    “只是顺便运动一下。”她尽量冷静地回应。    她知道自己这种习惯很奇怪,也曾经历过太多异样眼光,可是她从不在意,唯有他,能让她感觉一丝尴尬。    “你总是这么我行我素吗?怪不得有人说天才基本上都是些怪胎。”他毫不客气地开玩笑。    她眼神一黯,一点也不觉得好笑。    “我说错话了吗?”    “我行我素又怎样?不行吗?”她忿忿然端起一杯红酒,饮了一口。    他笑睨她。“我敢打赌,我不是第一个这么对你说的人。”    “那又怎样?”    “你完全不在乎别人怎么想,对吗?”    “你在乎吗?”她反问。    俊眸闪过一丝异光。“一般人都会在乎的。”    “我怎么看不出来。”她不情愿地呢喃。    如果他真懂得察言观色,在乎别人的想法,怎么常会没神经地气得她牙痒痒?她若是人际关系白痴,他也好不到哪里去!    “我们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吧。”    “五十步笑百步?”他听得好讶异,一骨碌在她身边坐下。“你的意思是我跟你一样没神经?”    “这是我要说的话,好吗?”她狠瞪他一眼。    剑眉斜挑,嘴角半扬,似笑非笑。    “干么?”她被他说不出怪异的眼神看得心慌慌。    “我只是在想一件事。”他偏过头,食指沈吟似的敲著下颔。    “什么事?”她正襟危坐,忽然觉得他靠她好近。    “我发现你好像对我印象很不好。”星眸闪亮,调皮地眨呀眨。    现在才发现?他真是够迟钝了!    汪蓝为自己默哀。通常“迟钝”这种词都是别人套在她身上,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以此评断他人。    “为什么呢?”他挪近一寸。    他做什么?她气息一促。“什么、什么为什么?”    “为什么你讨厌我?”又挪近一寸。    糟糕!近得都能感觉到他呼吸了。    她急急往旁边挪了挪。“你、你干么?”    “什么干么?”他无辜地问。    “你不用坐得这么挤吧?那边还有一大片空位!”她指向沙发另一边。    “太暗了,坐近点才能看清楚你的表情。”他闲闲解释,丝毫不觉得自己此举有何不妥。“告诉我嘛,蓝蓝,你到底讨厌我哪一点?”小男孩似的撒娇问。    她瞠目,喉间乾涩。    “别、别叫我蓝蓝。”该死!声音居然发颤。    “不能叫蓝蓝?那要叫你汪汪喽?”他恶作剧地微笑。“真的可以这么叫你?我不客气喽!汪汪,汪汪!”甜甜地唤。    “不许乱叫!”她气闷。“谁是『汪汪』了?你才是『汪汪』呢!”    “不对,我是淳淳。”他握住她的手。“叫我淳淳吧,亲爱的。”语气黏腻到极点。    淳淳?她浑身起鸡皮疙瘩,又是噁心,又是脸红。    这是什么荒唐的对话?简直毫无逻辑!    “不然叫我黎明也可以,我的朋友都这么叫的。虽然我不太喜欢他们这么叫啦。”    “为什么不喜欢?”她还儍儍地问。    “你瞧瞧,我又高又帅,比香港那个黎明不知道潇洒几倍,这样叫我不是侮辱我吗?”    “侮辱你?”    “对啊。难道你不觉得我比他帅吗?蓝蓝。”    她的确不觉得。    正确地说,她根本想不起那个黎明长得究竟什么样,她只觉得这样的对谈简直荒谬。    “太丢人了。”她以双手掩脸,不敢相信自己竟主动跑来一个半生不熟的男人家,与他进行毫无营养的交谈。    她身为研究人员的理性与尊严呢?哪里去了?    “噗哈哈哈…”清朗的笑声豪迈地响彻室内。  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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