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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1章  (第1/4页)
    第1章    他从来没有见过,这么美的女子。    画笔栩栩如生,画中人简直像要走出画布一样,巧笑倩兮,跃然纸上。显见执笔的画师也为美人所动,正心诚意,用足了心力在作画,才能有如此动人的佳作。    兆臣不否认,他喜欢美人。    但凡男人,没有不喜欢美人的,但画布上的美女,不仅貌美,而且娇艳妩媚,他为画中人迷惑,不由得伸手抚摸起画布上的人儿,恍惚中以为她宛然在目。    过了片刻,兆臣笑了。    他笑自己简直荒谬,岂有画中之人,会跑出画布的道理?    “痴心妄想。”他低笑,然后这么下结论。    待想卷起画轴,竟又荒谬的有那么一丝舍不得。    兴致一来,他干脆提起笔,醮了些许墨汁,屏气凝神,写下一行小楷:    薄媚留香与,凌波金莲步,倘得美佳眷,此外复何求?    从不曾写过如此侧艳之词,今日只不过见到画中女子,竟然提笔写下这样的文字,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。    “阿哥!”    兆臣对着画布,正在沉吟之际,忽然听到小妹德娴的叫唤声。    “你在看什么?发什么呆呢?”德娴笑吟吟地走过来,她就如同她的额娘桂凤福晋一般,举止端静娴雅,落落大方。    兆臣笑了笑,没有回答,正在收起画卷,但德娴阻止了他——    “等一下!”她的神情有些惊叹。“这是谁?只是画吗?若果真有其人,那么一定是画中真仙了。”    听到胞妹这么形容,向来稳重的兆臣也不禁笑开脸。“画中真仙?”他揶揄:“这是哪来的形容词?听起来充满梦幻,不切实际。”他批评。    德娴噘起嘴,忽然瞥见画上一行小楷——    “说我不切实际?瞧瞧吧!这是谁写的?倘得美佳眷,此外复何求?”    “胡闹。”兆臣斥一声,迅速卷起画轴。    “什么胡闹?”德娴不服,见她兄长如此快速的动作,只能干瞪着眼。    “你不去读书练字,为何来我这里胡闹?”他板起面孔。    德娴吸口气。“阿哥,你这人真是,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?我岂有胡闹,刚才我明明就瞧见,那是你在画上的落款,我只不过将它念出来罢了!”她觉得委屈,语调就哀怨了一点。    兆臣抬头看了她半晌,然后慢条斯理问:“你没瞧见我动笔,岂知是我的落款?”    “我是你的meimei!”德娴没好气。“兄长的字,做meimei的人岂有认不出来的道理?”    兆臣撇嘴笑:“算你说的不错。”    德娴瞅他一眼。“所以,你承认了,那行小楷是你写的没错了?”    兆臣笑而不答。    “那是什么?是谁给你的画?是临摹真人,抑或是想象出来的仙子?”德娴一迭声问。    “你说呢?”兆臣讪讪地答,不打算给答案。    德娴却笑了。“我知道那幅画打哪儿来的,”她忽然说:“你也别再跟我卖关子了。”    兆臣挑起了眉。    “那是额娘交给你的,当时额娘还交代要你得仔细地看,对吧?”她说。    “我记得,当时你明明不在厅上。”    德娴微笑。“自然有丫头能告诉我。”    “好,”兆臣点头。“那你就更不必问了。”    德娴一愣。他阿哥的反应总是如此敏捷,教她措手不及。“阿哥,其实你心底肯定明白,额娘将这幅画交给你,是为了什么。”    兆臣抿嘴,笑却不答。    “这位画中美人是少福晋的人选,我将来的嫂嫂,对吗?”德娴问。    他还是笑,没有答案。    “你不说话,是早就知道了,抑或是默认?”    “这两者有不同吗?”他头也不抬,冷淡地问。    “你不肯说话,那就没有不同了。”她嘟起嘴,笑着说。    兆臣抬起头,状似云淡风轻地问起他胞妹:“打从一进房来,你就跟我东扯西拉的,有话想说?”    不愧是她的兄长!    德娴心中暗叹一声,一个能猜透人心思的男人,实在令人又爱又怕。在这个家里,她庆幸自己是女人,不必与他竞争,不必承受压力。    “是,我有话想说。”她放弃,不再拐弯抹角,决定实话实说。    “那就说吧。”放下画卷,他自桌上抽出一迭卷宗阅读起来,一心当作二用。    德娴先轻叹一声,然后才开口:“额娘的用心是好,但是阿哥,在您自己的心底,难道没有主意吗?”    “把话说明白一点。”他嘱咐。    “好,那么我就把话说得再明白一点。”德娴整起脸色,问她的兄长:“实话说,阿哥难道从来没有留意过,在您身边的留真郡主吗?留真她岂不是很漂亮、也很迷人的吗?在阿哥心底,当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?”    兆臣停下翻阅卷宗的动作,过了一会儿才抬头,直视他的胞妹。“你想说什么?”    吸了口气,德娴严肃地说:“我想说的是,留真对阿哥一片情深意真,阿哥你心底也应该清楚的,如果阿哥这时候不想到她,那么她岂不是太可怜了吗?再说,留真的阿玛安贝子,久居东北蔘场,是皇上授命予阿玛的左右手,留真自小跟随她阿玛,在蔘场长大,对于蔘场事务再娴熟不过,考虑这两项因素,就算留真不是最佳人选,也该是人选之一,可我实在想不明白,为何额娘却一点都不考虑她?”    “这话,你对额娘提过?”    德娴摇头。“没有,自古婚姻大事乃凭父母之命、媒妁之言,何况我只是个做meimei的,岂能置喙?”    “这不就成了。”    “可是——”    兆臣挥手制止她。“你的意思我明白,不过,你误解了额娘的用意。”    “误解?”    “额娘不考虑留真,不是因为留真本身,而是因为我的缘故。”    德娴不懂。    “你提到留真,是因为你的善良,不忍心见留真未审就先被判决,是吗?”    “我认为,该给她公平竞争的机会。” 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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