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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芳邻  (第3/3页)
,没有办不到的。”    小雅只是笑笑。    “许久没出门了,可要去巴黎走走?”    “爸,你有空多来看看母亲。”    她父亲尴尬起来。    “我走了。”    这一条线索又告落空。    日常生活越来越闷。    小雅有时觉得胸口像要爆炸,再忍下去会得生癌。    现代人的悲哀。    穿得好吃得好住得好,却深感不足。    究竟渴望什么呢。    倘若希望结婚,组织家庭,养育孩子,也不是没有可能的。    但追求真爱,在这个年头,真是突兀诙谐。    什么是真爱?真心坦诚相处数十载,儿孙满堂,也就是真爱了。    那么,小雅说,我向往激情。    心中有一朵火,永远燃烧,永不熄灭,绝端的快乐.无底的痛苦,忽冷忽热,即使要命,也是值得。    她有资格这么做,还有精力,也有时间,只是,苦无对象。    竟没有一个人能叫她刻骨铭心。    那个周末,有人来约,她便努力赴会。    穿戴整齐了,去坐在那小伙子对面。    他年纪与她相仿,很想讨好她,同她去吃日本某,一边滔滔不绝的说话。    小雅很客气的听着,隔一阵子点点头,表示共鸣。    下午,他建议去看电影,小雅忽然疲倦了,用手背遮住嘴巴,打一个阿欠。    那男生很震惊。    小雅歉意地看他一眼。    他把她送了回家。    她也不觉有什么损失,把手袋往床上一丢!人往床上一倒,笑了半晌,打个中觉,晚上,陪母亲去喝喜酒。    身上的首饰有些还是祖母传下来的,宝石大颗大颗,镶工考究,有家底便是有家底,时下能干的职业女性就办不到,戴来戴去,芝麻绿豆,三克拉算是大巫,十万八万置件东西几乎没宣告天下,多累。    小雅静静坐在那里,气质是实在不错的。    散了席,同母亲一起回家。    在车上,母亲在说一件事:“…才三十岁,病了两年,没有人敢同她母亲说,年头故世,都只说她去了移民,能瞒多久就多久,可怜。”    小雅笑“将来我也移民,你就明白发生什么事。”    “啐啐啐!”    小雅把脸看到车窗外,不再说什么。    “郑家那男孩不错。”    “读医的人,很闷的。”    “一般女孩子都喜欢嫁医生。”    “为着经济稳定,不用吃苦,我又为什么?”    “翁家那个呢?”    “妈你没看见他女朋友贴在他身上那个样子。”    “是吗,太离谱了。”    小雅拍拍母亲的手背“别担心。”    她倒不是想结婚,恋爱同归宿是两回事。    “林家大小姐又离婚了。”    “第几次?”    “她是第三次,林家四姐妹加起来离婚十来次。”    小雅没想到母亲幽默感这么丰富,嗤一声笑出来。    母亲伸手摸一模小雅脖子上累坠的项链“这条蓝宝,颜色一等一,鲜明而文雅。”    小雅点点头,又打呵欠。    幸亏贪睡,不然更不知如何打发时间。    周末,小雅再也没有出去。    长长门铃响,没有人应,小雅知道是老女佣躲懒睡午觉,她亲自去开门。    是对家的帮佣,很不好意思“小姐,想借两个薄荷茶包。”    小雅过一分钟才会过意来“你们先生回来了?”    “没有!是小姐。”    “小姐?”    女佣如有难言之隐。    小雅取出茶包“我亲自去看看。”    她生平第一次不怕冒昧,不怕尴尬,不顾后果,不管风度。    那位小姐迎出来。    她很高很美很有气派,不过面孔上没有欢容。    她先开口“你是哥哥的邻居?”    小雅放下一颗心,原来是他的meimei。    “我们其实没有见过面。”    “事实上他托我问候你,他说公寓装修的时候你给他帮了许多忙。”    小雅忍不住“他在什么地方?”    “他在医院裹住了有半年了。”    哎呀。    小雅一颗心直沉下去。    “三个月前,已经有点起色,本想出院,又再恶化,被逼留下来。”欧阳小姐非常无奈悲伤。    小雅完全明白了。    她问:“还有多少机会?”    “没有人知道,视乎医药及个人意志力。”    “短期内不会回来?”    “我想不会,所以他差我来看看这所公寓。”    小雅忽然鼓足勇气问:“欧阳小姐,他在纽约哪一间医院?”    欧阳小姐一怔“圣三一医院。”    “我想去探访他。”    “你?”    “是,我,我认为他需要朋友。”    “但你刚才说你们根本没有见过面。”    “没有关系,你可以把他的名字给我吗?”    欧阳小姐呆呆的肴着小雅,过半晌,她认为此举一点损失也没有,便自手袋中取出一张卡片给小雅。    小雅说:“谢谢你。”也把她的卡片给对方。    她也不想多说话,就回家去打电话订飞机票。    小雅不认为这是一种冲动,她也实在想找个籍口出去走一走。    第二天的飞机,早上十点起飞。    她习惯自己收拾行李,三十分钟就办妥,一心一意期待这次见面。    母亲问:“到什么地方去?没听你提起过。”    “去探访朋友。”小雅故作轻松。    “散心总是好事。”母亲说。    晚上,她睡不看,想像看与芳邻见面,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,心情兴奋得像一个小孩。    他是一个重病之人,也许,不应采取这样的态度。    小雅辗转反侧。    天亮了。    小雅起床洗脸,房内,她私人的电话响了起来。    她放下毛巾,取起听筒。    那边是她meimei呜咽的声音,小雅心凉了。    “他过世了。”她说,接着哭起来。    小雅沉默。    “谢谢你,真的谢谢你。”    “是在什么时候?”    “三小时之前。”    小雅缓缓放下听筒,慢慢躺在床上。    她用手枕着脖子,看着窗外,天亮了,但感觉上,这个深秋的早上却是漆黑的。    她再也没有机会认识他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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